《逆旅》(三) 伪装者同人
（三）炼狱对峙
当藤田再次踏步刑室，已经是五小时之后的傍晚。
进去看到的就是被绑缚在老虎凳的长木上已经刑伤累累的明楼。胸前衣服破碎成条，交错的血痕颜色深浅不一，细看可见夹沾着的盐粒。双腿还被麻绳紧缚在木凳上，脚下垫着三块厚砖，手腕被绑在身后柱上，胸脯被四五道粗麻绳紧紧缠着，细小尖锐的硬麻刺深嵌进皮肤，渗出血来。
明楼已经被绑在上面一个多小时。
他头发湿漉漉地滴淌着水，微仰着头咬牙阖目，极力压抑控制着沉重的呼吸，身子却因为剧痛不可抑制地颤抖。
老虎凳是个慢差事，磨的是时间和意志。
狱卒们此刻都正坐在一旁歇息，一看见藤田进来，赶紧手忙脚乱地又垫了第四块厚砖进去……
不断加剧的痛苦仿佛到了极点，明楼的头蓦地向后栽仰去，粗重痛苦地急喘，没一会儿又忽的垂下头去，似是疼晕过去了，身体的轻颤却没有消失。
……
“报告藤田长官，这人骨头硬得很，轮番审了几小时，连句话都没说过。”
藤田看着满刑室里沾着血的刑具和眼前昏迷的人微微叹气。
“放下来，弄醒他。”
……
解开绳子，明楼的双臂被拴到垂下的两条铁链上吊起，也算是放过了他那几乎断掉的双腿。
一桶冷水当头而下，又一次清醒过来。
“明先生，思考得怎么样了？”
闻言，明楼强撑着睁开双眼。
这双眼睛在疼痛与疲惫洗礼过后，竟依然炯然有神。
“告诉我你所有的身份、联络点以及行动计划。否则，这些痛苦会永远持续下去，直到你死。”
……
“你可以杀了我。”
明楼说了行刑以来的第一句话。音量不大，掩饰不住的虚弱。
藤田一愣，随即开口嘲讽，“不，我不杀你，我会等到你松口的那天，特高课的审讯室，从没有过一个能站着死掉的英雄。”
明楼只轻蔑地勾起嘴角，他没有力气也不屑于再与之争辩。心里暗暗思忖着当下的局势。
明台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命令，阿诚和大姐那里，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藤田这里又断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此刻只希望一切能按照计划顺利行进。
藤田对明楼莫不在乎的样子极度不满。
“明先生，中国有句老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分钟，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想清楚，不然你知道你的下场。”
藤田将眼神瞥向电刑室，室内正中摆着木刑架和刑椅，电线缠绕在旁侧，远处刑室里撕心裂肺的呻吟声冲击着耳膜，甚是可怖。
透着寒气的威胁。
明楼面色平静，没有露出一分对方想见的畏惧或是动摇神色。只眉头轻皱，默默调整着略微杂乱的呼吸。
藤田无言，他见过很多自诩英雄的抵抗分子，大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
站起身来，齿缝里欠出三个字。
“电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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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明台焦虑的心情在接到来自阿诚哥的电报的那天起便再难平复。他得知了大哥的计划，也每天都会告诉自己，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组织完成它。
不惜一切代价，大哥的命也一样？
明台甩甩头，命令和感情，熟悉的选择。但这一次他选择相信大哥，他有能力临危策划这场行动，他也一定有能力活下来。
明台对这自欺欺人般的自我暗示苦笑。
他可以像之前一样由性子，闯进特高课冲到监狱拼个你死我亡，但这次，他真的不敢拿大哥的命去拼。
讽刺的是，第一时间摆到他眼前的只有这冰冷刺眼的电报电文……而更加讽刺的，陷入绝境的又是自己最亲最在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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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馆。
明诚按照计划将“猎荒行动”的里外照应安排妥当过后，便又陷入了对明楼的忡忧。
过去无论遇到什么险境，却从未像这样孤身一人运筹前后。错行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而现在最让他恼心的，是如何在部分隐瞒的条件下将现状告知大姐。
大哥在狱，明台现身不便，自己和大姐在灰色地带岌岌可危，稍有不慎也会成了针对的对象。大哥昨日一夜未归，大姐已经心生疑虑，一直欺骗下去怕是藏不住火，此刻只能让她知道一些原委。
明诚走进大姐书房坐下，还没等明镜开口询问，便艰难地开了口。
“大姐，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明镜闻言放下手中的一切，疑惑地看向他。
“姐，我现在告诉你实情，但你要控制你的情绪，出了这间房更要守口如瓶。”
“什么实情，什么守口如瓶，到底怎么了，明楼他人呢？”
“大姐，大哥昨天已经被特高课带走了，以抗日分子的罪名。”
“啊？”明镜惊呼出声，却被明诚打断——
“大姐放心，大哥是有意如此。身份暴露是事发突然，但大哥已经做了万全的计划，我们要做的就是配合他，相信他。”
明镜已经红了眼眶，阿诚沉甸甸的字句砸在她的心口。
“行动计划涉及组织内部的，恕我暂时不能全盘告知，等时机一到，我们绝不会再有半点隐瞒……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大姐您听到什么看到什么，我想请您记住，永远选择相信他。”
说罢握上明镜的手，握紧，再握紧。
明镜的眼眶已经盛满清泪。同时收拢五指，用力地握回去。心情的跌落和崩塌让她终于趴伏在阿诚肩头，一下下地抽泣起来。
明台无法现身，明楼又入狱受难，惟余姐弟俩相互依撑。宽大的房室显得空旷酸涩，一如此刻的心情。
阿诚一下下轻拍着姐姐的肩膀，告诉她坚强起来，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明镜又何尝不懂，哭过之后她会藏起这些悲痛。
她不愿成为明家的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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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这里设定是明台已经完全是共党的人了。整个行动都和军统无关
②这两章算是过度，本想快点推动剧情，然而发现有太多需要交代23333
③再等一章阿诚大姐也都会上线了 但是大哥更加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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