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兔子

《逆旅》(七)伪装者同人

(七)生死抉择
藤田将明镜二人带向了审讯室,一个比之前审问明楼的刑房要宽敞的空间。
明楼正坐在审讯室中心的拘束椅上,手脚依旧被固定住,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让他难免慌乱。
有阿诚陪在大姐身边,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明楼这样安慰自己。
接下来的言语举动足够决定成败,伪装夹着博弈,远比平日熬刑要困难得多。

藤田推门而入,后面是被宪兵押着的明镜和明诚。屋内的每个人都面色紧张,为不同的心事担忧着。

“藤田先生,我不懂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楼强压住紧张的情绪。
“明先生敬酒不吃,不愿配合皇军,我便请您的家人来劝劝你。”
“我走这条路早就做好了众叛亲离的准备,他们再怎么劝结果也都一样。藤田先生不要妄自空想。”明楼洋装出不屑,言语间藏尽了暗示。

没等藤田再开口,只见明镜借着宪兵的力气上前一步,走到了明楼面前,用复杂的眼光注视着他。随后抬起右手朝着他左半脸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明楼被打得猛然偏过头去,闭眼掩饰住一瞬间的委屈。

“明董事长这是何意?”藤田冷冷地看着。
“藤田先生是请我来管教弟弟,帮您劝他配合的。怎么明知故问?”

藤田闻言竟大笑出声。

“照明董事长这个劝法,怕是几天也问不出半句。您当我是愿意听你们文字游戏的傻子吗?”
其实前后对策,藤田早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完整安排好了。

在满屋人都默默揣度着他的用意时,藤田又一次发话。
“明先生,我了解你,你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那如果我让阿诚先生也尝尝你之前受过的一切,你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就有宪兵推搡着阿诚将他拽到刑架旁,阿诚挣扎着想要反抗,嘴里喊出一句大哥,之后便不再出声。

晴天霹雳!明楼眼神犀利地扎过去。
“藤田先生,你有权滥用私刑?”
“如果私刑能换来价值百倍的情报,你真的以为我不敢?”
“你不要逼我。”
“我一直都在逼你。明楼,你不是钢筋铁骨,你也有你的软肋。亲情就是你们明家人的死穴,这次你不会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怎么样,打算开口了吗?”
可怖的沉默,所有人等待着明楼的答案。
……
嘴角微微抽搐,连带着心脏的抽痛。

“杀了我吧。放过他。”

藤田讥讽冷笑。
“动手!”
宪兵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三两下将阿诚栓到刑架之上,扔掉外套解开里衣扣子,满布钝头的厚硬皮手套在前胸肋下游走挤压,瞬间见血…
明楼只看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低着头一言不发,双拳紧攥,身子不易被察觉地颤抖着。
明镜哪亲眼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过程,她忍着泪水别开眼大声哀求着藤田,却不敢多说一句。因为她同样看得到明楼被冷汗湿透的衣衫,又被紧绷到开裂的伤口晕红了一片…此时此刻,她又怎敢任性到搅局。

阿诚自始没有呻吟喊叫,一声声沉闷的喘息在明楼心里更是犹如刀割。
明楼低着头忍痛飞速运转大脑。现在就妥协可信度太低,藤田那老狐狸会信吗?铺了这么久的路怎敢让它功亏一篑。只要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大哥……告诉他们吧…”阿诚肋前已经血肉模糊,冷汗布满面颊,痛得有些恍惚的一句话惹人生怜。
弟弟适时的一句服软险些扰乱了他的思绪,也让藤田眼睛里的狡黠更亮了几分。
哪知明楼却重新紧闭双眼,丝毫没有要妥协的样子。甚至松开了紧咬的唇,样子像是看开了般。

“住手…停下…住……”却是明镜从刚刚一直未断的苦求在空气中显得更加突兀。

急于求成的藤田一时怒火攻心,突然厉声制止了对阿诚的刑讯。

拔出腰间的手枪,直直冲着明镜而去,直接抵上了她的脑袋……

“明楼,你看好了。你要是再不开口,我一枪杀了她!”
明镜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措手不及,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能表明立场,只紧张地看向明楼。
明楼终于也抬起头,直视藤田的目光如炬。
“藤田先生,你可以开枪,但你不敢。”冷静地回击。
“家姐与明氏集团在沪地位不容小觑,你枪杀上海经济界大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怕是你后半生都无法安生罢。而且…” 看着藤田被戳穿的表情,明楼继续道,“就算你真的能杀了家姐,你以为在那过后,我还会告诉你任何东西吗?”
……
冷静机敏,俐齿伶牙,自己的对手一直都是这样,拆掉他任何势在必得的招数。藤田慢慢放下枪。
……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刚刚是冲动了。藤田拾起自己原本计划的路数。

“我不杀她,我却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一句话,避无可避,无计可施。

刚刚松下气的明楼身子一震。
双目猛的睁大,眦目欲裂。
一时之间几乎忘记是此刻该斥骂还是哀求。

“明诚的死活你不在乎,那你的亲姐姐呢,你还能坐视不管吗?”
“等等。”明楼的确有些慌了,用尽心思不想他对大姐动手,还是算错了时机。
“明楼,你不用再耍那些花言巧语,这次你骗不了我。”说罢转向明镜,“明董事长还不知道吧,您弟弟在受刑不支昏迷之后,嘴里一声声喊的可全是‘姐’,所以你猜,他这次会选谁?”

明镜从刚刚开始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在藤田的一句话前彻底决堤。

弟弟在痛到昏迷的意识里喊着她的名字,而她却只能留他一人在这炼狱魔窟里受尽折磨…
明楼心里同样自责。竟是自己昏迷时的呓语让藤田生此计谋,这才害了大姐和阿诚。

“藤田…你最好别冲动!你们要审的人是我,我已经休息好了,你可以继续了……”明楼仍在努力试图挽回,“我才是你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而不是眼前这些迫使你动私刑的人。”
藤田这次意外地不为所动。
“你以为我有选择吗,这次任务如果失败,等待着我的有可能就是解甲归田。”
“你们侵略者,早该滚回你们的老巢去。”挑衅般的一声冷哼,倒完全是发自内心。
“你不要试图激怒我。我再最后问你一次,当然你可以继续硬下去…”说罢看向一旁脸色煞白的明镜,“就是不知令姐的娇身贵体遭不遭得起这份罪了!”

“明楼…”明镜小声地唤出他的名字,有些胆战,像是在询问。
……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得很快。一秒一秒,其恨也深。

“藤田,我求你…”明楼舍下全身傲骨,无力地低头做出最后的拖延,“我求你放了我大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你只给你一条路走,说出行动计划。”

明楼却又语塞。
坚守了无数日夜的秘密面临着缴械投降。
……
接着无果的等待中,藤田一声命令却已经下达!
“送电刑室!直接加到70!”

明镜被挣扎着架走。她的确害怕得要命,但她不敢呼喊明楼的名字,怕干扰他的思绪,又让藤田心生疑。

明楼咬牙握拳盯着地面,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一直喃喃自语着“姐…”
全身伤口早已崩裂,流出的血水滴滴淌淌在地面积了一小滩也全然不知。

阿诚早已经开始在刑架上奋力地挣扎起来,双眼发红地嘶吼,“大哥你疯了吗!你清醒一下好不好,大姐已经被带走了!”见明楼颤得越来越厉害,他继而激将着,“你能舍掉我我无所谓,可你会害死大姐的!你的良心哪里去了!你说话啊!”

电刑机器启动的声音已经嗡嗡作响,刑架上铁链的碰撞声叮当传来,令人生骇。
阿诚的激将声一声比一声破裂崩溃,“你的那些狗屁信仰比家人的命还重要吗?明台已经被你害死了,她是你唯一的亲人!哥,你要救她!你得救她!我求你救救她……”
喊到最后,嗓子已经干哑得几乎听不清内容,整个人几近昏厥。

冲击着耳膜的巨大嗡鸣声达到了顶点,明楼当日在电刑中那些生不如死的破碎知觉疯狂不受控制地冲回记忆,再晚一秒,也许就会听到大姐凄厉的喊叫……

是时候了。

明楼最后深呼了一口气,却始终没有抬起头,紧咬的牙关挤出了两个字——
“我说。”

半月来的浴血煎熬和不曾忘过的家国信仰,在这一刻,溃烂击垮,化为乌有。
有泪垂在眼角,终是没有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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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一更~ 总之不论真假,投降的那一刻也都是难受的。要理解大哥呀。(不过这一出一出的真的把大姐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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