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十三)伪装者同人
(十三)生死并肩
天未亮，嘈杂的机车嗡鸣声打破了沉寂。
没时间和精力做额外的计划，藤田这次赌上所有的一切，向宝山南侧进军，计划着打共产党的营救部队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端掉他们的老巢，也定会让他们损兵折将，元气大伤。
是那群人害自己沦到如今的地步，他又怎会眼见着他们逃之升天？
黑魆魆的松林在路边向后延伸，黎明前的风声在耳边撕膜。
……
同样出发的，还有共产党的营救队伍。
他们早在前一天到达了宝山驻扎，现在正动身去山南侧，准备迎接梁仲春的队伍。
……
昨天他们已经在南侧的洼地中分散地埋上了大片的炸弹，用来解决除了梁仲春外随性的队伍。梁仲春的人不会太多，到时确定好方位，只需引爆一处，就能轻而易举甩掉尾巴。
明台和明诚各领了一路人，还有其他几个分队，人数不多，却足够在救下明楼、引爆指定地点的炸弹后成功脱身。
……
明诚和明台在内的营救队伍埋伏在了南侧树林洼地的外围，静待其变。
有车队的声音传来，听起来队伍很是庞大。
梁仲春真的别扭，为何搞得如此兴师动众？
在明诚和明台正要探出身子确定来者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情况霎时反转。
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密集的枪声已猛然响起，子弹不长眼地飞将而来，身边瞬间倒下了几个兄弟。
营救队伍见势不对，分秒间也开始了开枪扫射反击。宝山南侧顷刻间陷入一片枪林弹雨。
混战开始了。
洼地里前进的车队没有停下，站在车上开枪攻击的宪兵倒下了一排又一排，却总会有新的人站起来，分秒纠缠，似乎永远都打不完。
营救队伍本就人数不多，之前也根本没做好交火的准备，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硬撑抵抗，既然还没摸清事实，当务之急是撤退隐蔽。
“快！大家后撤，进林子！”有人急喊。
队伍尽数躲进了林子，洼地下的车队也停了下来。
车上下来的竟是藤田芳政！
他从车上拽出了被绑住的明楼，而后者的意识清醒着。
明楼的左太阳穴被藤田手持的枪死死抵住，他沉着地打量着四周，像在思考着此刻混乱的局势。
其实从交火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猜到了实情。共党那边想必是策划了营救，而藤田不知如何截获了消息，遂带人铲除前来营救自己的人，而本应被处决的自己也许将会被挟成人质，即使用处并不大，却能更显得势。
阿诚和明台他们既然能来救自己，应该是已有了万全的对策吧。自己若是随机应变努力配合，也许真的会有一线生机……
太久以来藏在心里的生的渴望放泄而出。
只愿不要再有人为他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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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队伍看见眼前的一幕完全呆住。
怎么会是他？
藤田挟持着明楼走上前去，朝向眼前那片树林，开口就是骄纵不屑的狂语。
“你们很聪明，买通梁仲春，想就这么偷天换日地救人。不过很遗憾，我杀了他，很快，你们所有人也会和他一起陪葬。”藤田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自信，“投降吧，区区几十人，你们赢不了。”
树林中发出沙沙的声音。
怎么办？
引爆炸弹？
外面是泱泱大军，唯一的方式便是放弃指定方位，直接尽数引爆，才会有反转的余地。
可如果这样，就意味着……
……
命悬一线。没有时间再去徘徊不决了。
炸弹是藤田并不知情的，也是唯一的筹码。而如果大哥知情，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
大难关头，大局为重！
引爆每个炸弹有时间差的存在，如果时间配合得正好就并不是绝路。
命里有时终须有，大哥他命不该绝！
……
“明台，你去吸引藤田注意力，我来引爆！”
“好。” ……干脆利落的回答。 唯一一次，在面对选择的生死当口，明台没有违抗也没叫嚷。“阿诚哥，我相信大哥。”
阿诚一瞬间有些动容，欣慰地点头。
明台成熟了。经历了太多风云变幻的挣扎来往，和那些痛彻肺腑的生离死别，如今他披上了坚硬的外壳，踏上了同哥哥们一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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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田的声音仍没有间断。
“出来吧，我们也该见一面了。”
接着树林里的确有人走了出来。
话是说给明诚听，却没想出来的人，却是那已经死去的毒蝎，明台。
“藤田，你还认得我吗？”
藤田得意的讥笑僵在脸上，竭力保持着冷静。
“毒蝎，你没有死？”
……
明楼见明台竟主动走向敌前，心里顿时揪成乱麻。他无法参与他们的计划，故只能保持着沉默，用埋怨的眼神看向明台。
明台毫不避讳地露出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
“大哥放心，我们很快会带你回家。”
“死到临头，你还在说什么梦话？”藤田恢复了平静，“毒蝎，既然上次没能要了你的命，这次我便遂了你的愿！”
说罢便准备下令强攻。
“藤田，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们会空手而来吗？”
……
话音未落，一声爆炸声骤然响起。
惊如天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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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诚先引爆了左侧外围的炸弹。
爆炸处的战车宪兵血肉横飞，毙命于顷刻。
紧接着，一声接着一声，由外及内，从左至右，炸点逐渐向藤田逼去。
……
藤田的大部队乱作一团，百千人争恐着想要逃离火海，横冲直撞找寻着方向。
……
营救队伍见势从树林中持枪冲出。震耳欲聋的枪声再次响起，洼地中顿时尸骸横飞，鲜血喷涌，汇成整个视野漫布的惨红。日军也朝着枪声的来向拼力抵抗，一步一步想要逃离这洼地，而排排倾泻的子弹分秒劈面招呼而来，他们寸步难行。
……
藤田也彻底乱了阵脚，向后惊恐地瞄了一眼冒着青烟的炸坑和分崩四散的队伍。
而也就在此刻——
明楼看准这时机，头向后一偏弯腰避开枪口，飞身扬起一脚直抵藤田胸口……
动作快狠，重如霹雷。即使是带着满身刑伤，几小时前甚至还在昏迷中奄奄一息，他也依旧是那个明楼，正如此刻，漂亮的身手，果决潇洒。
藤田一个踉跄，捂着胸口起身，一刻不再犹豫，准备再次瞄准明楼直接开枪杀死他……
“啪！” “啪！”
两枪接连响起。间隔几近无隙。
一枪是阿诚，在东南角瞄准了藤田持枪的手，弹发枪落，血流如注。
第二枪是明台，于西北角百步穿杨，直抵藤田心脏，一击毙命！
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生死关头的默契，胜却万般。
藤田直直倒了下去，临死仍瞪大着双眼，像是不服命运的嘲弄不公，斗至今日，终还是败给了故人。
……
蛇失七寸，愿赌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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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快跑啊！”
“快跑啊大哥！”
放下枪的下一秒，阿诚和明台从两个方向分别朝大哥飞奔而去，边跑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声声嘶喊着。
身后的爆炸声突然震得明楼有些恍惚，刚刚的一脚几乎耗尽了浑身的力气，混乱的脑海中听到了一声声呼喊，甩甩头想再次清醒起来。
弟弟们的喊声好像越来越近，爆炸点也逐渐逼来，明楼重新稳定住身形咬紧牙，不顾一切地朝着前方跑去…
身后，是越逼越近的一片火海…
……
可上身被缚，动作不便，奔跑中所有的疼痛也在此时不合时宜地达到了顶点，求生潜意识的苦苦支撑将近殆尽。
跑着，跑着，浑身已经没有了知觉，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
身后似乎袭来了一阵热浪…
是不是人在死亡的弥留之际，脑中都会出现完整的一生？
幸福，疼痛，责任，孤独…
闭上双眼，一成不变的朗静黑瞳终于流下泪来…
姐，阿诚，明台
我，是有些累了。
……
我明楼一生磊落，却不敢说是问心无愧。
我对得起家国，却对不起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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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突然这时…！
在明楼咬牙忍泪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量时，手边传来的，竟是两个人的温度…！
是弟弟？
的确是他们赶到了。在大哥放弃求生的最后时刻赶到了。飞快而用力地割开他身上的绳子，一左一右，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明楼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瞬间抽离，胸腔中空茫一片，耳边似乎万籁俱寂，却又仿佛隆隆巨响。
这是，幻觉吧。
“大哥，抓紧我！”
两声太熟悉的声音，重叠交织。
蓦地，眼前的一切清晰了起来。惊诧、感动，双手用力地抓紧，再抓紧，不容拒绝地向前狂奔……
……
奔至洼地尽头，随着最后一声爆炸声传来，三人终毫不顾忌地纵身一跃，借着巨大的惯性跃出去很远，彻底脱离了身后的火海……
他们跌在远处的一片干草丛中，落地后竟是都久久呆坐，仿佛还没有从刚刚的生死瞬间回过神来…
有时候，天堂与地狱，只在一瞬之间。
明楼看着对面如释重负的弟弟们，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抹微笑，在他眼角化开…
敌军已除，战役暂终，我明楼还真是命长…
长到事实真的向我证明，在为家为国拼尽热血的时候，还有缘分，与你们并肩。
……
人生大幸，相负何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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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谁也没有开口，清晨斜照过来的暖阳，洒在他们线条分明的面庞，泛起淡淡光辉。
筋力耗尽，彻底松下来的明楼慢慢闭上了双眼，像是睡了过去。
……
熟悉的脸庞上纵横着硝烟，无声无息。
失而复得的感觉，竟是如此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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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大哥得救啦。团宠酝酿中……（真诚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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