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十四)伪装者同人
(十四)治疗
上海地下党接头的一家老客栈，压抑的气氛里透着紧张。
苏医生拿上了所有能拿来的药品用具，此刻手里正一刻不停地为明楼治伤。
明楼的伤确实很密很严重，怕引起当地眼线的注意和跟踪，一时间凑齐的药品不多不齐全，只能节约着用。而谁都清楚这对早已饱受折磨的明楼来说，将会是多么痛苦的过程。
日本人的刑具，不是开玩笑的。
……
明楼卧在床上始终保持着清醒努力配合，明镜坐在床的左侧，红着眼睛满是心疼地看着弟弟，阿诚和明台也都站在屋中边帮忙边等待。
自午时接到明楼得救的消息，明镜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发泄而出，这一刻盼了太久，满足，焦急，心疼，一下子全部堵在胸口。她和苏医生以最快的速度一同赶来，见到明楼的伤势后无不倒吸凉气，她自己更是忍不住避开目光眼皮微颤。
她知道弟弟伤得很重，但还有什么比平安回来更让人知足呢。
看着苏医生向下一点点撕剪开明楼胸前已和伤口粘在一起的衬衫，他眉头微皱一声未出，双手却紧扣着床单越攥越紧。
明镜心疼地轻轻抚了抚他绷紧的手臂，握起他攥着床单的左手试图给他温度。明楼却清楚感觉得到姐姐的双手不时传来的轻颤。
“大姐…”明楼已经叫出了不知是第几声大姐……“别担心，真没事…” 紧攥的手慢慢松开，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写满着痛楚与疲惫，却依旧令人心安。
苏医生看了看明楼胸前的一片血肉模糊，眉头皱起心疼地叹了口气。
“明长官，你胸前和肋下的伤很严重。时间太久，反复感染都没得到及时的处理，长时间的绳缚后又出现大片淤血化脓。”苏医生的语气中尽是不忍，“所以现在必须切掉坏死皮肉再重新缝合。麻药剂量不多，您忍着点…”
明楼点了点头，脸色也很平静。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抽回了被大姐紧握着的手，看向她，小声地一句…
“姐，您出去罢…有阿诚明台陪着…”
明镜没有动。
谁知明楼努力扭动身子再看向阿诚，一个近乎恳求的眼神， “阿诚，去，陪大姐出去…”
明镜看他苦苦坚持的样子终于妥协。自己的确不愿意看见那些钻心般的画面，她只是想陪陪弟弟，让他不再那么难熬。
明镜被送到门外坐下。
苦苦的等候，却是比刚刚更加煎熬。
门打开又闭合，一盆血水换成清水，清水又染成血水…
她听得见屋内弟弟极力忍耐的吸气声，直到最后变为了抑制不住的闷声呻吟，一声一声，砸在她的心尖。
……
一分一秒，就在她彻底坚持不住想要进去的时候，门开了。
阿诚走了出来，迎上大姐急切的眼神。
阿诚示意她小声，“大哥刚刚晕过去。” 说罢心疼地再次看向屋里，“让他睡一会吧。”
这样也好，也好……
——————
残忍的治伤过程持续了几个小时，当明镜再坐回弟弟床边的时候，他已经浑身缠满了厚厚的绷带，陷入了熟睡之中。阿诚和明台同样瘫坐在一边，看样子也是累坏了。
一屋人看着明楼熟睡的样子，各自怀着心事。
半月来的孤军奋战，他就是拖着这样一副身体，在连日的酷刑下运筹周旋，忍辱负重，吃尽了常人吃不下的苦。
“姐……阿诚……”
“明…台……”
沉睡中的明楼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
三人闻声都从沉思中醒过来。
明楼重复着他们的名字，一遍一遍。
……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名字之后紧接着念出的，是一声声道歉。
……
震惊。
震惊过后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疼痛。
眼泪倏地浸满眼眶。
即使在睡梦中，想的也全是对家人的亏欠吗……
而我们，又何尝不亏欠他呢？
外界给了他太多顶帽子，家人、组织、乃至国家都对他太过信任，他没有辜负他们，为此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量。
但却没有人会想过，这样强大的一个人，他也会疼，也会孤独，也会有委屈和渴望，如果能选择，他也愿意永远只做一个孩子，拥有亲人一辈子的温柔与宠溺。
但好在一切都过去了，那么往后的日子，要为他补偿上所有迟到的爱。
明镜挪了挪身子将自己靠得更近，伸手轻柔地摸了摸弟弟的脸，又轻轻替他掖好被角，“好孩子，姐姐在，我们大家都在……”
温柔的语气似乎抚平了梦境的波澜，明楼的嘴角竟微微上翘，睡态变得有些孩子气。
从没想过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三人又都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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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苏医生把他们叫了出来，打算一五一十地将明楼的状况告知。
看着三人紧张的神色，苏医生还是有些犹豫地缓缓开口……
“明长官的皮外伤虽然严重，但并无大碍，假以时日总会痊愈。只是，全身关节受牢里湿冷环境影响均有受损发炎症状，日后随天气变化还会有反应……但这些都不是最严重的。”苏医生低声继续，明镜已经感觉脚下发软…
“几日前明长官在特高课医院曾接受过一次治疗，但过程相当草率。由于明长官之前所受电刑的频率、强度都过高，导致心肺受损，心律间歇性紊乱，体位性低血压虚脱…这些在日后都会是心肺功能的隐患。最后，电刑烧伤的部位均为神经密集区域，敏感性强，纤维组织很细，非常容易并发感染……所以我建议，你们应该暂且在此修养一段时日，再做其他打算。以明长官现在的身子，当真禁不起折腾了。”
一段话讲完，明镜已经需要阿诚的搀扶才勉强站稳。阿诚和明台的脸色也是差到了极点。
明镜强撑着点点头，神情有些恍惚。
阿诚表示此事可行，“藤田一死，死无对证，上海局势混乱群龙无首，我们还有时间。这里相对安全，等大哥养好身子，再做下一步打算也不迟……”
“对，姐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大哥的。” 明台也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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唠叨：原本这章就应该完结了，可是大家普遍反应要看很多团宠，我真不知道如何能写很多很多章的团宠😂……所以我只好详写得不能再详了。完结倒计时。接下来的章节，全部是回馈读者~ 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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